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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财政刺激计划即将到期之际,美国新冠病毒确诊病例激增,威胁到消费者支出和就业增长,这令美联储决策者感到担忧。美联储副主席克拉里达此前表示,美联储可以购买债券的规模“没有限制”,美联储卡普兰也表示,经济复苏需要更多财政刺激。
然而,《货币战争》作者詹姆斯·里卡兹(James Rickards) 近日在金融博客Daily Reckoning上撰文称,美联储的货币和财政政策并不会让美国走出新的萧条。
【货币政策】
美联储印钞是货币主义的展示,这是一种与197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•弗里德曼(Milton Friedman)最为密切的经济理论。其基本观点是,货币供应量的变化是引起GDP变化的最重要原因。
一位试图微调货币政策的货币主义者说,如果实际增长上限为4%,理想的政策是货币供应量增长4%,速度不变,价格水平不变。这将产生最大的实际增长和零通胀。只要货币流通速度是恒定的,一切都很简单。
事实证明,货币流通速度不是恒定的,这与弗里德曼的论点相反。速度就像甲板上的小丑。这是美联储无法控制的因素。
货币流通速度是心理上的:它取决于个人对自己经济前景的看法。它不能由美联储的印钞机控制。它衡量的是从个人到企业的花费。
想想当你给服务员小费的时候。那个服务员可能会用小费来付Uber的车费。优步司机可能会用这笔钱来支付油钱。这种货币流通速度刺激了经济。
在过去的20年里,货币流通速度一直在急剧下降。从1997年的峰值2.2美元(每美元支撑着名义GDP的2.20美元),到2006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前跌至2.0美元,然后在2009年年中危机触底时跌至1.7美元。且这一速度崩盘并没有随着市场崩盘而停止。
尽管美联储在2008 – 2015年实施了印钞和零利率政策,但到2017年底,该指数仍继续下跌至1.43。
甚至在新一轮与大流行相关的崩盘之前,该指数在2020年初跌至1.37。随着新一轮大萧条的拖累,预计该指数还会进一步下跌。
当货币流通速度接近于零,经济增长就接近于零。印钞是无能为力的。7万亿美元乘以零=零。没有货币流通速度就没有经济增长。
美联储能够控制的因素,如基础货币,增长速度不够快,不足以复苏经济、降低失业率。
消费是由放贷者和消费者的心理驱动的,本质上是一种行为现象。美联储已经忘记了(如果它知道这一点的话)改变通胀预期的艺术,而这是改变消费者行为和推动增长的关键。这与货币供应无关。
底线是,除非货币流通速度加快,否则货币政策对刺激经济的作用微乎其微。而现在这种情况发生的前景并不乐观。
【财政政策】
美国国会在2020年批准的赤字支出远远超过过去8年的总和。特朗普政府今年增加的国债将超过从乔治·华盛顿到比尔·克林顿所有总统加起来的总和。
这一支出爆炸性增长包括260亿美元用于病毒检测,1260亿美元用于政府项目管理,2170亿美元直接援助州和地方政府,3120亿美元用于公共卫生,5130亿美元用于企业减税,5320亿美元用于救助大公司,7840亿美元用于个人失业救济金,带薪休假、直接现金支付以及8100亿美元的小企业工资保障计划。
这是在1万亿美元基线预算赤字之上的。
此外,预计国会将在7月底前通过一项至少1万亿美元的额外支出法案,其中大部分是对各州和各城市的援助。将基准赤字、批准的支出和预期的额外支出结合起来,2020年的总赤字将达到5.3万亿美元。
新增债务将使美国债务占GDP的比例升至130%。这是美国历史上最高的债务水平,使美国与日本、希腊、意大利和黎巴嫩一样处于超级债务国的地位。
赤字开支可以刺激停滞不前的经济的观点可以追溯到约翰·梅纳德·凯恩斯和他的经典著作《就业、利息和货币通论》(1936年)。
凯恩斯的想法很简单:
每一美元的政府支出可以带来超过1美元的增长。当政府花钱(或送出钱)时,接收者会把钱花在商品或服务上。这些商品和服务的提供者将反过来支付给他们的批发商和供应商。
这将提高资金的流通速度。根据具体的经济情况,每1美元的赤字支出可能产生1.30美元的名义GDP。这就是著名的凯恩斯乘数。在某种程度上,赤字会通过增加产出和增加税收来弥补。
问题就在这里:
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,当债务水平已经过高时,凯恩斯乘数并不存在。
事实上,美国和世界正慢慢接近经济学家卡门•莱因哈特(Carmen Reinhart)和肯•罗格夫(Ken Rogoff)所描述的那种不确定但真实的临界点,即不断增加的债务负担引发债权人的厌恶,迫使债务国实施紧缩、直接违约或极高的利率。
莱因哈特和罗格夫的研究表明,90%或更高的债务占GDP的比例不仅仅是相同的债务刺激。而是物理学家所说的临界阈值。
第一个效应是凯恩斯乘数降至1以下。一美元的债务和支出带来不到一美元的增长。债权人变得焦虑不安,同时继续购买更多债务,徒劳地希望政策制定者逆转政策,或经济自发增长,以降低债务比率。但这并不会发生。当社会沉溺于债务时,债务又转而消耗借贷者。
最终,市场对美债和美元的信心迅速崩溃。这意味着提高利率以吸引投资者继续为赤字融资。当然,更高的利率意味着更大的赤字,这将使债务状况变得更糟。或者美联储可以将债务货币化,但这只是另一条失去信心的道路。
其结果是又一个20年的缓慢增长、紧缩、金融压抑(利率保持在通胀率以下,以逐渐消除债务的实际价值)和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。
美国未来二十年的经济增长将与日本过去二十年的经济增长相似。不是崩溃,只是缓慢、长期的停滞。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经济现实。
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不会改变这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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